这部《此去经年》里的每一篇文章、每一行文字,都是海青与自己至真至纯的对话与倾诉,他没有让生活的大浪淹没了自己,而是一步一个脚印行走在这虚无缥缈又触手可及的人世间,活出了那个特立独行又真实的自己。
海青的《此去经年》即将发布,能够成为这部作品的第一个阅读者和校对者,极为荣幸。
和海青相识实属偶然,他大大咧咧,生性洒脱,让我给他校对书稿,说的好像校对一篇文章那么简单。我心里又惊又怕,虽然作为一名文学专业的硕士研究生,和文字打交道已经是常态,但坦白讲,校对二十几万字的书稿还是头一次。不过听着电话那头他爽朗的笑声,像是响彻我老家康定草原上的马蹄声,让人欢喜,于是我答应了下来。
海青把书稿发给我,初读,我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便将一段简短的心得发至个人社交平台:“我拿起又放下,翻阅过又折回,反反复复重复的简单动作让我像极了两岁的孩子,欣喜又藏不住事的我,明明已经把这份喜悦分享出去,可眼里打转的泪水还是让我恍惚间错愕,这一路未停的脚步,是为结缘,是为报恩,也是为了日复一日的沉默涌动。”认识一个人并不难,尤其是通过文字来认识。虽从未谋面,但从海青细腻的文字中,我仿佛看到了一个始终面带微笑,眼神中坚定与温和并存的鲜活模样。从年少时勇敢逐梦,不顾一切的找寻心灵的灯塔,再到步入中年,为人夫、为人父的成熟稳健,岁月磨平了这位无畏少年的锐利锋芒,但也磨练出了他沉着冷静的心性,才能够让他在平淡无味的日子里找到那份不变的实实在在。他的生活经历、精神境界、写作态度和工作作风等都让我获益匪浅,正如:昨日之深渊,今日之浅谈。路虽远,行则降至。事虽难,做则可成。
“处处留心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这是人们对于学问和文章追求过程中的一种经验总结,而这简短精炼的十四字我认为完全可以涵盖海青这一路走来为追求文学、为追求真理、为追求人生的艰辛历程。从最初怀揣梦想意气风发的诗意少年,到放弃幻想舍弃自由的人民警察,他经历了同辈人中不曾经历的起沉漂浮,曾两度辍学去打工,从群科到广州、到东莞、到深圳、到嘉兴、到上海、到无锡、到苏州……再到群科,正如散文篇《浮生若梦》中写到的那样:“十八九岁的年纪,我像个浮萍飘飘荡荡,在绝大多数同龄人阳光灿烂的日子里,我饱尝人间冷暖。“现实的冲击和生活的无奈对于一个不甘平凡却又束手无策的少年来说,究竟是“诗意”还是“失意”?这也正是海青让我为之佩服和敬重的一点所在。在漂荡起伏的艰难日子里,改变的是增长的年龄和更换的打工地点,不变的却是他坚持读书的习惯和坚韧生活的态度,他偏爱文学,自然也就偏爱读书,但他不仅仅是读书,更多的读的是其中的道理和对其思想、精神的慰藉。所以不难猜测,海青温雅外表下隐藏在骨子里的那股狠劲儿大部分是从各类书籍中培养的,因为文字的力量确实是振聋发聩的。
莫言说:“关于散文的写法,说法很多,如果让我说,那就是一个‘真’字,真心真情真感觉。有真乃大,有真乃美。”海青的这本《此去经年》,无论是散文篇还是小说篇,我们都可以从中窥到一点,那就是情真意切。他生于西北的一个小镇,但高原的风似乎没有将牦牛脊背上的狂野和无垠草原上的粗犷吹进他的身体里,反而对南方的轻灵婉约情有独钟。他爱南方,所以亲情友爱、小桥流水、雪花纷飞、品茗论道、袅袅细雨……都成了他写作灵感的来源,他用清新诗意的笔触游刃在车马喧嚣的现实生活中,没有用华丽的词藻刻意修饰,涓涓细流般的真情流露让我们读来倍感亲切,海青温润流转的文字风格也造就了他身上那份从容与平淡,所有的情感都在那份豁达的胸襟中厚积薄发。
海青爱旅行。在北岛的散文集《蓝房子》中有一段话这样写到:“那时我们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碰碎的声音。”这是海青曾在一次采访中谈到的他很喜欢的一段话,没错,正如北岛写的那样,也如所有炽热浓烈的青春一样,海青的少年时代充满了梦,充满了文学,充满了爱情,充满了旅行,一起被充满的还有年少时不羁的灵魂。可当大浪褪去,激情与亢奋不可能一直持续,它们终将在时代的浪潮中沉淀为无数细碎的沙。如今选择从警的海青,尽管被生活套了满身枷锁,却依旧离不开内心向往的自由。
在《此去经年》的散文篇中大部分都是关于出去旅行时的生活札记,从最开始的一个人背上背包,到后面和妻子约定的经常出去走走,再到现在一家三口的随即旅行,改变的是岁月年号和出行人数,不变的是那份说走就走的洒脱和到哪是哪的随性,到一处有一处的收获,看一处有一处的风景,逛一处有一处的温情。海青在整个走走停停的旅行过程中,用岁月积淀的那份理性审视和感性体验带我们走近他的精神家园,其中不乏有深刻睿智、富含哲理的感受跃动其间,但更多的还是那份身处这熙攘忙碌人世间的波澜不惊,正是因为走的多了,见的多了,经历的多了,才更加明白平淡生活的难能可贵。正如他在《活着不易》中提到的:“我是个平凡人,只想经历平凡的人事,那些伟大的,往往太过艰辛和痛苦。我们需要不断唤醒自我,然后继续投入平淡无奇的生活。而旅行,便是一个漫长的自我调整与自我发现的过程。”
海青的写作处于一种较为随意的表达观察感受中,无论是散文还是小说都有这一代写作者不可避免的命运窠臼,总会无意落入一个“自我”的小世界,这也并不奇怪,海青本就不受普遍的创作规律约束,他的写作总会显示出独属于他的镇定,正如他自己认定的那般,文字对他,是他与自己、与生活的对话。当然也正是因为这样没有明显定型的写作方向,为海青今后的写作留下了很大的空间,使他的写作在等待一个更加理性成长的空间,进一步激发与探索其余的感性空间,有可能会影响他在另一个点上的深入开掘,从而包含更为丰富的社会人生内容。
海青把文学当成了他温暖坚固的避风港,在他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重复劳动中,能够有个随时回归的地方,这部《此去经年》里的每一篇文章、每一行文字,都是海青与自己至真至纯的对话与倾诉,他没有让生活的大浪淹没了自己,而是一步一个脚印行走在这虚无缥缈又触手可及的人世间,活出了那个特立独行又真实的自己。
春华秋实,岁月如常,沧桑之后,芳华如梦。
是为后记。
2023年4月24日
于西宁
侯智祥:女,中共党员,硕士研究生,四川康定人,现就读于青海民族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2021级中国语言文学专业,现担任学院研究生党支部副书记,研究生分会主席。曾获“中国大学生年度人物提名”、2019年度“中国大学生自强之星”等各项省部级以上荣誉30余项。